能写出这等奇妙的诗句,看来墨客的本质早已融入了天然,体会领悟了天人合一梦境
很多功夫,你大概会觉得此境离本人的实际生存很远,由于每天奔走游走于尘世乱世,何处有功夫静下心来,走进山川,坐看云起,等待一朵花开的功夫
本来,这是走进了一个误区
就此意义而言,有人精心耕耘的960万平方公里土地,不一定胜过别人随意抓到的一粒泥土,有人苦心泼洒的浩瀚辽阔的万顷大海,不一定胜过别人信手拈来的一滴露珠
险山固然雄奇,可是峻峭难登;急水固然壮观,可是坚舟难渡,医药固然可以救人于危难,可是同样可是致人于死地;直言固然可以正国,可是同样可以致祸
春季,有杨柳扶风的温情,可是也有雪打红杏的残暴;夏季,有绿荫遮地的清凉,可是也有骄阳似火的毒辣;秋季,有黄花卷地的无奈,可是也有落叶归根的静美;冬季,有冰冻千里的严寒,可是也有皑皑覆盖的灵韵
我们村是个有名的寡妇村,叫它寡妇村不是因为男人都死光了,而是因为男人们常年在外打工,只有过年的几天才会回家,好吃好喝上十天半月,又卷铺盖出门了
这里的女人,常年都是里外一肩挑,田里家里、一家吃吃喝喝,无所不做,不是男人,胜似男人
所以村里的女人常常自嘲:这样的日子,不是寡妇,胜似寡妇
/>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几年了,但他的音容笑貌仿佛仍在昨天
父亲得的是肺气肿,到了最后的日子,说句话都要停几下;吐口痰都只能用舌头顶到嘴边
而说了话或顶了痰之后都累得回不过气难受得脸上土色
理应早该住院了,但是家里没钱
家里的钱都投入到三弟和四弟的读书投入到教育去了
到了1991年的下年,四弟中师毕业分配出来领到工资了,母亲才在上街去买鸡蛋炒给父亲吃
父亲看着蛋,像看到了家里的太阳从碗里升起来了
父亲把“太阳”拈一个给母亲
母亲把“太阳”拈给父亲
父亲又拈给母亲
母亲又拈给父亲
最后母亲的笑脸黑了下来
父亲一辈子怕母亲,就不敢再推了,心想这吃蛋又不是吃刀子
但是这种好景没多久,到第二年的正月中旬父亲就住院了
那天父亲的嘴张得很大,我和队里的两个兄长轮换抬着往卫生院跑
母亲背着住院用的衣服面盆毛巾茶杯在后面跟,她自言自语地说:“运通,你要挺住啊,老三还没有出来哟
”母亲一路这样说着,好像还在后面哭…… 到了医院,有人建议说找某医生,说那医生是这医院的权威,是这医院惟一的大学生
但是三天了,父亲还是不能拔掉氧气管
一拔,父亲又张大嘴直喘气像挑了一担粪上坡
三弟就说:“我觉得这医生读大学读得假,处方还在书上找,缺乏临床经验又不主动提出汇诊,这不是拿人家的生命在逞能吗?我们是不是要求转院啰
” 到第四天中午,父亲突然要求坐起来,拔了气管也不累了
全家人都松口气地笑了
母亲说:“运通,你要多吃点啊,等老三大学毕业了,我们全家就好了,你那年说了的,等这两个娃儿读书毕业了,我们就上北京去旅游,看看毛主席老人家
”父亲听了,一下抬起头来笑着说:“那我还吃二两面条
” 父亲那吃面的样子,可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,硬是努力得很,把汤都喝完了,可是第二天的午后,看见父亲眼角的肉都努出眼睑了,眼球也成了灰色,脸盘肿得很大,排不出尿来,不像入院时那瘦骨嶙峋的父亲了
这时那医生走来无奈地说:“快抬回家去吧
” 我当时拳头捏出了水,很想给他这个权威长点儿记心
但那一拳终没打出,心想:如果我们有钱,父亲的病不会拖到今天;如果我们有钱,也不会把父亲抬进这个破医院
多少年了,我们四姊妹包括外边结进来的和下一代的小辈,没有一个敢在母亲面前顶嘴的,就即使母亲有不对的地方,那就更谈不上像某些儿媳妇动不动对老人就黑着脸开熊了
其很大原因是想到父亲死得太早,没享到一点福,给母亲一点晚景的补偿和心灵的安慰
特别是每年父亲的生日过年清明这些日子,说给父亲烧纸作揖放火炮,我们一大家人是特别积极的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