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以后,当母亲在刘蕾和张帅重新奋斗的北方某城市的大房里,一边准备着小两口回家吃的面条,她已经忘记并且模糊了当年挑选女婿的标准
张帅有时挺不情愿地对刘蕾说,刚见面的时候我好苦啊,一直盘算怎样接近你,其实你有阴谋
你早就布下网了,完全被你掌控了
刘蕾狡黠了,我知道你下不了手,但我一点也不害怕
谁叫你恶狠狠地盯我一眼,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
一直在父亲跟前任性、调皮的我在父亲的手无力垂下的刹那突然间就长大了,生离死别的那一刻让我深深地体会到成长的滋味,那是父亲用生命换取我的长大
深探高原四十年,每入林壑犹初攀
莫非真经必渐悟,泪飞猛醒夜无眠
,接受保守走本人的路是爸爸的艺术个性!
奶奶少言寡语,家里大事小情从不参言,只是在晚上睡觉前,总是念叨粮仓板门关了没有,园门屋门插好没有,天天如此,直到我们厌烦才停下来
正因为她少言寡语,我从来没有听过她讲古,关于“九头鸟”“窦娥冤”之类故事都是从邻居小脚老太那里听来的,邻居老太每次来串门儿,我都缠着她讲,奶奶在一边一声不吭地听着,不象我不停地追问,也不象我跟着唏嘘慨叹,她总是一个表情,看不到奶奶大喜大悲,她身体没有一点毛病
在母亲跟父亲聊天中,母亲说奶奶“发呆”,父亲反驳说,她原来是精明强干的女人,经历太多了
奶奶都经历了什么,我不清楚,她跟别的老太不一样我感觉到了
村里经常来踩高跷唱戏的,奶奶知道了就蹒跚着脚步,一路小跑地颠儿去,挤不上去,就靠着谁家的大墙听戏,回来的时候也不评价
有时候,随便到谁家里串门儿,坐在人家的火炕边,听人家唠嗑,听一会就离开了,也不道别,不管跟人家是否熟悉,村里人都知道奶奶这个习惯,对她都很亲热
我走回房间里拿了只凳子,坐下,深圳的夜色很美,尤其是我栖息的这片土地
夜半的高楼沉静无语,硕大的黑色剪影里,闪烁的灯火如镶嵌在黑色丝绒上的珠宝
沁凉的,介乎于夏与秋之间的风,暧昧地,潮湿地包裹酣睡的城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