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很成熟了
血脉,年龄
2004年5月11日,2005年4月28日和6月2日,我三次背着旅行包从家里出走,两道门在身后碰响,金属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
县政府的大门永远都是半掩的,看门的老邓永远都是红光满面
政府街,梧桐树,小店铺里传出的麻将声,麻辣串飘来的五香,德民诊所美丽绝伦的女药剂师的身影……我的多么熟悉的世界
阳光明媚,或者淫雨霏霏
三轮车飞驰,我的世界晃过
绵阳成都,飞机火车,上海杭州,南京北京……我两次去到江南(被瓦解的美丽的江南,被瓦解的意象主义的江南),一次经过华北去到北京(身体梦想的北京)
我的成熟来自江南与华北,但不是2004和2005的江南与华北,而是北宋的华北和南宋的江南
我的先祖王行俭,宋宁宗时授龙州判官,从扬州远道而来,理宗时又赐世袭龙州三寨长官司,注定了我的到来一定是在岷山丛中的边缘番地
这之前,先祖的先祖王佑则是河北大名府人,为北宋兵部侍郎,苏东坡为其子王旦写有《三槐堂铭》
这样的一棵槐,从北到南,再展转到西,杂取了各地土壤中的矿物质,吸收了多种气候带的阳光雨露
成熟是时空的馈赠
573年前王玺的进京,已经是对槐的成熟的照应
擦完鞋开路,先生欲言又止,终于说,抱歉,你自己打车回家吧,有急事马上要去通州,先前买水的时候就接到电话了
由此拾阶而上通仙桥,额曰“陆海虚舟”,清人孟乔芳书,新匾为郭沫若墨迹
联云:“满谷东风好避暑,半山青竹可游人
”联皆佚名,而其境之胜诚如联云
老师的脸没有表情,田里的小伙子有些紧张
老师点燃一支叶子烟,吧嗒吧嗒的抽起来,眼里开始漫出轻视
小伙子慌慌的插秧,歪瓜裂枣的秧子把小伙子的底牌亮个精光
一支烟的工夫,小伙子栽了七个秧把头
老师狠吸完最后一口烟,下田,头也不抬,只说伸手摸过秧把头插秧,竟仍比小伙子先栽完
不多不少,小伙子只剩七个秧把头没有栽
老师得意,又抽起烟,站在田埂上大声说话,吐沫星子张扬的飞溅,笑声从喉咙里费力的挤出来,扁扁的,干干的,涩涩的
你不解,你并未答应于他,又何来的已经说定了
你锁紧眉头,想着他刚才说的话,许久,你才明白,原来自己的一句谢谢,让他误以为你接受了邀请
你急忙想解释,但是抬眼,你就到了家门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