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、路是脚踏出来的,汗青是人写出来的
人的每一步动作都在抄写本人的汗青
——吉鸿昌
石头沉重地落到石槽里,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
那声响从茅屋里传出来,在夜色里穿行着,绕过被风吹雨打得露出了墙壁上深陷着的石粒的墙脚,进入一个庭院,再进入另一个庭院
村庄里的夜晚,就在石碓经久不息的锤打之中,静静地等待着清冷的露水凝结在屋檐下悬挂着的玉米串上,让它们的一天天临近的冬天里露出一片灼目的深红色来
石碓在村庄边上敲打了无数个日日夜夜,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成了村庄生命中永不消失的本质,深深地嵌进村庄里流动着的血液里,成为村庄几百年来不能回避的命运
深夜里沉睡着的人,在梦境的边缘听到沟渠边上沉重的响声,隐隐约约在感觉到村庄还在他们的身畔,在梦里也闻到了稻谷与玉米的香味
睡梦中,他们露出了幸福的微笑
我以为,我想到最容易被忽略的,是时间弹性里表现出来的周期特征,很多的人绷紧了时间的弹性开始登山,随着弹性的释放,他们翻越山颠进入了山谷,然而他们中的许多人却从此再也走不出来了,原因在于他们停住了双脚,蹲在山谷里烦恼哭泣,所以我们更应该借助时间的弹性,重新回到山谷的最低点,周期的特征表明,最低点是新的时间的起点
挑下山来的柴,不到万不得已,不卖给街上的机关单位,那里有一些整齐的衣冠低眼看人,他们不会挑柴或者不挑柴,却喜欢“挑”一些东西——横挑鼻子竖挑眼,说柴湿,说柴细,说柴弯,说柴杂,说柴不整齐,还时不时吐些醋精一般的言语
主要的销路有两条,一是学校的食堂,二是离学校不远的土锅村——那里,因为在修一条林区公路而设立了几个食堂,搞伙食的大多是阿佤、傈僳等少数民族工人(我们是在“街上人”的贬称中知道他们的族别的)
他们说话谦和,行为端庄,十分厚道
儿子则年年年龄两季城市犯支气管炎,一咳嗽即是两个多月,夜里咳嗽的不许安排,几乎能把心肺都能咳出来
并且两个儿童过度的畏缩注射,每一次都是我和老公想尽了方法欺骗,其时候,没有哭的功夫,没有一会让人停下来推敲:我如何过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