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,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,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,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
在这个寰球上尽管是人仍旧众生,都应领会需要功夫停止小的便宜保存时势,停止,偶尔也是一种美
/> 叮咣,一年 文/惊涛拍案 叮咣,这个词,真好
我站在月亮地里,周围的风很轻,花草的芽子都在跃跃欲试地从荒草底下钻出来,前两天有退休的老太太还在这个花园的荒草里寻找荠菜,居然找到了半塑料袋
空气中都是新鲜的气息——这是个想入非非的时刻
所以,叮咣,这个词就忽然跳出来,如同银汪汪的月亮叮咣一声,砸到了地上,碎冰一样摔得冰花四溅
我听到了来自时间的声音,来自我自己的声音
恍惚之间,好象去年的某个晚上,我也在这样的时刻,这么独自站着,听到来自空中的一声脆响
时光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,一样的感觉总是忽然从不同的时刻一起跳过来,让人不知所措
你不知道去年这个时刻是不是也是这样,但你分明感到,这样的时刻,似乎早就经历过了,也许不是去年,是前年,是大前年……甚至,是童年的某个槐花喷香、四处张扬的时刻
你经历过的时光,就是如此的相象,如此的如风相随
叮咣,这个词这么响地在空气中闪过
叮咣,一年就这么过去了
我敢肯定,去年的风也这么吹,去年的时光也这么快速的闪过
叮,咣,两个象声词,如同打铁的两下重击,挥挥手,就这么过去了,但是声音留在空气中,在一阵小风后面藏着,在一朵花的梦里存着,在老远的那一点一点的灯火里闪烁着,在你闻到的一阵说不明白的气息里浮动着……一个不注意,它们就在你眼前,叮,咣,闪过去了
一年,究竟多长,需要多少声音才能排到头?那个过去的一年,就像你现在正在过着的日子,在空气中停着,你看不见它,也没有时间注意它,你需要一分一秒地度过这些日子,很多郁闷的、无聊的、乏味的事情似乎总是没完没了,那么长,那么琐碎,让人憔悴了脸颊还过不完
你不得不明白,这日子,是一点一点掰着过的,如同你的吃喝,是一口一口完成的
但是,忽然,从空中,叮咣,就掉下已经过完的一年,或者一天,砸得冰花四溅——它们摔得那么碎,碎得根本无法收拾,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,是从前那些灰暗的日子,碎到地上,居然闪烁着点点耀眼的银光——失去的东西,永远都是光彩夺目吗? 检点正过着的日子,常常是散漫的时候居多、忧心忡忡的时候居多,跟人叹息的时候居多,半夜失眠的时候居多,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居多,惟独,兴高采烈的时候,少了又少
只是,在某个难以预料的时刻,如同现在,你忽然醒悟,无限感慨:哎呀,这么快,转眼,这么多年就过去了
真的,叮咣,你的一天,就过去了,一年,就过去了…… 我看着天空中的星子闪烁,想,现在,是不是,会有个老人,这么想:我的一辈子,就这么,叮咣,过完了
眼见这个场面一下还无法收拾,大家便都从自家的屋子里,钻了出来,拉的拉,劝的劝,拉了几次,劝了几次,看着也没有多大效果
就在这时族人中,最不爱管闲事的阿魁太爷爷,不知从那里冒出来,用力地把拐棍在地上“咚咚咚”地敲几下,那正月初一唱大戏般闹闹糟糟的大院子,也才平息下来
都说,爱上一部分是一场不屈不挠的浮夸
要么淋雨从来走,大病一场;要么阴天撑伞,等不到降雨,等不来艳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