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给妈打电话
妈说:“好,好,我一切都好
”嘴上说好,但听声音,就知道她不好
我说:“我们妈,腰又疼了?五层的楼,天天爬几次,你可要悠着点?依说你也该享清福了
”我拿脚掩上门,不想让走廊里过路的人听见我声音里的悲凉
妈说:“我还是想回来,一个人在胡家坝住,一个都不跟
”胡家坝是我老家,妈的田地在那里,大大的坟在那里
我说:“我们妈,你跟李金蕙说过吗?”李金蕙就是我妹妹
妈说:“我不想跟哪个说,我就想回乡下老屋,一个人住
”在妈焦虑的声音里,我感应得到她的孤苦,感应得到她对独立自由的渴望
我说:“妈,你实在想回来就回来,我星期天回来看你
”这一次,我叫了“我们妈”一声妈
电话那头无声了
妈肯定躲着在哭
我想到二哥的艰难困苦,想到二嫂难看的脸色,想到妈看见二嫂脸色后内心的恐慌和不安
我理解妈想回老家一个人住的意思,并不是想耍清闲,她是不想看媳妇们的脸色
谁能报告我?这个寰球干什么那么惨苦,带走了十足,留住的不过功夫的沧桑,苦楚的泪珠即是沧桑的化身,泪液早晚会挥发,功夫的沧桑也会消逝,然而功夫的沧桑它带走了十足我想具有的,我又剩下些什么呢?我拼尽了一切力气,全力的向它伸动手,可却抓不着
青天啊!你能否和我一律,忧伤时就降雨,雨过天晴后你的泪被挥发了,你在苦楚什么呢?你不是这个寰球的主导者吗?莫非连你也对功夫爱莫能助?固然你是不死的生存,但你和凡人一律都有喜怒哀乐,能报告我吗?你干什么而忧伤
28、时间象弹簧,可以缩短,也可以拉长
柬埔寨谚语
很多年前,我们家曾经有过四亩麦子,而母亲现在几乎不和我谈起活在她的回忆中的那四亩麦子
曾经有一段时间,我甚至以为母亲忘记了我们在村北头种过的四亩麦子,可是,那把放在地下室的锈迹斑斑的镰刀泄露了母亲收藏在心底的秘密
它被母亲扔在阴暗的角落,处理陈年垃圾的时候,母亲会在结束前偶尔看它一眼,再关好门离开
它最后一次排上用场已经是十几年前了
李利君的《健将粮》在“短篇化”上面,有过之而无不迭
作家报告的故事明显更是短篇演义式的,他从一个雪夜讲起,强盗们夜袭某镇
由于创造要劫的是健将粮,年老与老二爆发辩论
二人所以拔相向——作家没有再续写,却在稍事休憩后(以简略号为标志),若有所失地只一句“第二年春天小玉蜀黍苗邑邑葱葱”结尾
篇幅大概在二千字安排,却简直急遽得很,在该当打开、并且有需要打开的场合,作家眼望已逼近小演义长度的“下限”,便主观地挥刀而下,将大作“腰斩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