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去找荒地的那一天,我们跋涉了三公里左右的山路,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旁边,有一块约一亩地的乱石岗子,父亲看到这乱石岗子平地,兴奋的像七八岁的孩子得到了压岁钱一般,只差没有高呼“哇噻”了
荒地的下方是一条清澈泉水长流的箐沟,水声汩汩向东流去,好一片静谧的去处
最严酷的事,还是放假让我参加劳动,无论是寒假还是暑假,都会给我布置下大量的劳动任务
暑假是砍柴,那时由于地少,柴禾不够烧,母亲身体又不好,父亲工作又很忙,暑假就要我去打柴;寒假则是拣粪,好在来年春天上到地里,去改良一下贫瘠的土壤
在那个夏天的夏天,只要我手里喝了糖,我会给她
他总是说:它太酸,我不能吃它
虽然每个小女孩都会反驳:糖是甜蜜的,不再酸味
逝去的功夫如何找得回顾?你已经的浅笑,在回顾里却散不开
看来她真的没有回去的意思,我只好在她身边坐下来
原来“他”是她的男友,在江边散步认识的
他每天晚上都到江边来,即使是下雨天
有时背个双肩背,像从很远的地方赶来
有时带把吉他,样子像个大学生,很清纯
她不知道他从哪来,是个什么样的人
她也从不问他什么,只是觉得看着他微笑,听听他弹吉他,很轻松,很愉快,就和他在一起了
相处了三个月后,她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,单薄得如同一件衣服
后来他就再也没来,无影无踪
她每天晚上在这等,可他一直没有出现
他没有手机,也不上网,没有任何和他联系的方式
她陷入了无尽的渺茫
我叹了口气
“有一天我看见他了,他穿着平时爱穿的蓝T恤
我一把抱住了他,可是他的脸长在后面,后脑勺在前面
不不,我已经分不清哪是前,哪是后了
我想贴着他的心,他给我的是一个后脑勺,我想吻他的脸,他给我的是一个后背
我急得哭了,他也哭了
他的哭声很奇怪,好像是从一个城堡里传出来的
我紧紧地抱着他,生怕他又没了
突然我发现自己的怀抱是空的,我的双手捧着一捧水
”有水滴到胳膊上,我直打哆嗦
下起了小雨
“或许他本就不是人,是属于人以外的某种东西,从他在我身边出现时我就有这种感觉
和他在一起我脱离了尘世,没有人间的烦恼忧愁
”她的声音像飞起来又渐渐落下的烟灰
后来,我去江边散步,总有一个肢体坐在柳树下的石墩上,和江水一起发呆
她的话,还有石头缝里的蒿草,一直在风里……